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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俏】其名为罪者(七十二)

算错时间了,以为后天上班结果是明天……妈耶哭了,快乐总是那么短暂。

就上班前垂死挣扎更一发。

争取八十五章之内完结,再长我人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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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搁下电话的手若折翼飞鸟跌在盖在身上的被褥,到此时史精忠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指尖在不易觉察的轻微震颤,病号服带着被冷汗濡湿的潮湿触感紧贴后背,说不出的不爽快,然而他此时却顾不得这些,只是听凭脱力的躯体歪在病床打算闭目稍歇。

    在旁人眼中他是史艳文的儿子,拥有那般能力超绝品格如圣的父亲,打从出生起就好似有着某种异于常人的光环。

而他总算不负众望聪慧冷静如斯,仿佛不论何种复杂艰难的案情经由他手都会准确轻易的破解。

但,即便世人如何看待,史精忠也终究是个普通人。或许是伤口还未完全恢复的缘故,这般耗力费神明显让他感到了体力不支。

倘若此时苍狼在就好了。

游走在清醒与睡梦之间,恍惚迷蒙的意识里,这个念头就像是荒野陡然生出的草木嫩芽扎下根去,肆无忌惮地伸展开枝叶。

史精忠有时甚至认为他与苍越孤鸣之间产生的情愫如同命运安排下的必然。

最初拥有相似却不尽相同过往的两人,暗自背离众人期待,赤裸袒露自身最为脆弱的一面,如同互相舔舐伤口的野兽偎依在一起,彼此支撑。

而后这种依存随年龄增长也逐渐发展成了一种无法摆脱的习性,与生命共存。他理解苍越孤鸣,正如苍越孤鸣理解他,就算分居两处各自进行自己的事情,那种存在于两人之间暗自捆束的坚韧连结也依旧无所不在。

然而如今,史精忠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想见苍越孤鸣。与此同时他也明白,这不过是他出于孤身一人在短暂脱离世人眼中俏如来这个沉重身份时,最为纯粹的牵念。

还是暂时不要见面吧。做的越多越容易留下破绽,尤其现在正值关键……不论如何,我都会让一切尽可能迅速终结。

拥着最后滑过脑海的思绪碎片,史精忠的意识彻底坠入了深沉睡梦的黑暗。

 

天空的浓郁色泽有如深邃海底吞噬霞云最后一抹光亮,在寒风肆无忌惮的呼啸声中,渐沉的暮色包覆天地。

苍越孤鸣靠在沙发一侧的扶手上,漫无目的望着窗外庭院中漆黑树影摇曳出神,似乎是被眼前画面触碰到了存在回忆中的奇特开关,有什么东西也紧随着从记忆深处翻了上来。

那是在十余年前发生的事,好像同样也是在这样寒冷的冬夜。

耐不住长久分别的思念,深夜幽会的少年相约在公园幽静偏僻的角落,就是在那时,苍越孤鸣鼓起勇气第一次主动吻了史精忠。

太过具体的细节如今他已经不太记得了,只知心跳声大如擂鼓回响在宁静夜幕,紧张与羞赧搅扰得脑内思绪融化成了粘稠的浆糊,任凭冷风肆虐呼啸,脸颊烧红得却好似要冒出蒸蒸热气。

他甚至不敢去看史精忠的表情。而那人则始终温顺低垂着眉眼压抑着急促呼吸,昏暗路灯下,白皙面颊浮现的红霞好似一直烧至耳尖。

深夜的公园角落四下寂无人声,少年的初吻唯有头顶明亮月光与寄生于公园那颗落光叶子的秃木上的白果槲寄生静默见证。

    苍越孤鸣并非是个容易感伤的人,短暂沉溺于青涩往昔的回忆,却仍是让他忍不住感慨终究还是无法再如年少时那般毫无顾忌的感情用事。

身后传来的智能门锁解锁声将他自思绪中唤醒,苍越孤鸣转头往玄关方向望去,刚好遇上千雪孤鸣带着寒气,自外面进屋的身影。

“王叔怎么回来了?”苍越孤鸣感到奇怪,毕竟前些日子还是千雪孤鸣亲口跟他说保险起见这段时日他要暂时留在医院。不过很快便联想到他这王叔我行我素的爽直个性,恐怕很难在一处久待,想来是闷得发慌,抽空从医院偷偷溜了回来。

“哇这是我家!我还不能回来看看了吗?”千雪孤鸣以开玩笑的轻松口吻回应着,利落在玄关换下外出的短靴。周身被室内温暖热度裹挟,他张嘴呼出口积在胸口的气息,这才感觉由于冬日严寒紧缩的心口舒坦了些。

“我找理由跟人换了班。听说今晚一起值夜的人里有个好像是那医生的大学同学,这小子个性太精明,我可受不了。跟人待久了就有被看穿的风险。卧底可没那么容易当,还是趁早躲开比较爽快。”

“实在是辛苦王叔。”苍越孤鸣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感谢千雪孤鸣,他如今虽是现任苗王,但同时也是千雪孤鸣唯一的侄儿,过分客气的话语反而容易惹人不快。

于是他站起身,给隔着茶几坐在自己对面的千雪孤鸣斟了杯热茶。隔了半晌才犹疑着探问道,“俏如来,有好些吗?”

打从俏如来甫才苏醒那天之后,苍越孤鸣便再没去探望过他。这种行为风险太大,即便是扮做他人模样,视线相对时不自觉流露的款款情愫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隐藏的全无痕迹。

况且苗疆近来也算不上安定,自苍越孤鸣继任以来慑于年轻苗王威仪有过一段安分时期的几个好战帮派,不知怎的又开始蠢蠢欲动。现今铁骕求衣不在苗疆,光是设法暗中处理此事,就花费了他不少时间与精力。

“关于这点你放心就是,也不看是谁在医!”对自己的医术颇为自信,同时也为减轻侄儿内心的烦忧,仿佛有意逗苍越孤鸣发笑似地,千雪孤鸣如同要跟人火拼般一撸袖口,说话时的语气有种毫不掩饰的夸张得意,“就算不是俏如来,只要是苍狼在意的人,拼上这条命我也要让他活蹦乱跳的出院!”

做法总算是有些成效,安静听完千雪孤鸣的话,苍越孤鸣神情冷峻的脸上荡溢出了微弱笑意,“就算王叔不这样说,有你守在他身边我也着实放心不少。”

这段时多亏千雪孤鸣照应,倘若让史精忠孤身一人长期在医院休养,苍越孤鸣还当真无法放心。他不如史精忠了解雁王的做法,也无法看透那个人一直针对史精忠是要做些什么。

只从那个人的做法中窥到对史精忠的强烈敌意。史精忠伤在腹部,连想靠自己力量起身都颇为困难,更何况是自保,若是想取他性命,此时无疑是绝佳时机。

千雪孤鸣饮了一口杯中热茶,隔着花白蒸腾的水汽凝望着侄儿低垂的眉眼,他皱皱眉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紧接着将目光投向别处欲言又止。

但千雪孤鸣终究不是个能憋住话的人,在苍越孤鸣无声询问的目光下,他叹口气,还是将闷在心底的话讲出了口,“不过苍狼啊,或许是我多想,最近我总有种感觉,俏如来似乎在医院待不住,也许很快就又要出去处理事情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都已经说到这份上,千雪孤鸣自然也没有闷声不吭的道理,说话间,他的目光始终停滞在对面苍越孤鸣的脸上。

只见眼前人神色淡然,没有分毫变化。浓密长睫掩盖下,仿佛苍穹色泽聚集其中的深邃蓝眸沉着鸦青,像是在静心聆听千雪孤鸣对他诉说的话语,又像是在暗暗思忖其他,“我提这,不是特意想引起你担心,只是听听看你的想法,比起我来说你应该更了解俏如来。”

千雪孤鸣不像颢穹孤鸣那般古板,年轻人的事情他本不想过多干涉,即便同是男子又如何?只要他的小苍狼能得到幸福,这些事情怎样都无所谓。

可这些时日偶尔自苍越孤鸣脸上闪过的愁郁他却都看在眼中,说不为此感到担忧根本不可能。

随着年岁渐长,苍越孤鸣越发有身为王者的气魄,却也越发让人难以猜透心思。而在千雪孤鸣看来,不论岁月在他身上刻下何种痕迹,眼前人也无疑仍是记忆中那个跟在他身后乖巧懂事的小苍狼。

正因如此,千雪孤鸣才能毫无顾忌对苍越孤鸣讲出这些话,“我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让他躺着安心休养,直到伤势痊愈也没啥可能,反正他要是真一心想走,我也劝不住。”

苍越孤鸣眼中神光闪动,他凝视着茶杯上方徐徐上升的花白雾气沉默着,隔了半晌才恍如叹息似地说道,“那就随他去吧。”说话间,他的脸上浮现了抹困扰与无奈参半的笑意,“这点我也同王叔一样,俏如来要做的事我也无法阻止。”

“真的?”千雪孤鸣难以置信地往前探了探身,瞬间拿不太准苍越孤鸣话中的真实意图。

苍越孤鸣与他独处时自然不会摆出苗王的架子,可他并不确定自己的侄儿究竟是否在逞强,“当真无所谓?只要你开口,我绝不会让他踏出医院半步。”

“嗯。”苍越孤鸣点点头,为打消千雪孤鸣的疑虑略做停顿,放缓语声继续说道,“这些天我也思索了不少,俏如来有他该做的事,至少我不想拿感情当做枷锁困住他,让他在处理事情的同时还要分心顾及我的感受。”

他难以忘记病房里史精忠无声落泪的脸,热泪溅在手上的温度,烫得那片肌肤仍在隐隐作痛。

如果过分在意只会落得彼此痛苦的收场,不如就此将这份在意转为对对方的信任。他所求不多,只要俏如来能平安喜乐便已足够满足。

“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凝视着那抹低垂的微漾眼波,窥见其中闪烁的温柔波光,千雪孤鸣纵是仍心疼自己侄儿如今改变,却也总算松了口气。他在茶几下方伸长双腿,靠在沙发背上打个呵欠,语带戏谑的调侃道,“史家那小子遇到苍狼,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

“哈,”苍越孤鸣轻笑出声,对千雪孤鸣的玩笑话不置可否。他微微阖眸,似是想起了那个心心念念的雪色人影,再开口时的话语透着难以言喻的温存柔和,“我也不算吃亏啊。俏如来会这样做有一部分也是为了苗疆的安定着想。不如说遇上他,同样也是我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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